听到一声鸦叫。
袁宁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过道外的冰树上站着只浑身黑羽的乌鸦。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袁宁,像极了在营地门口碰到的那一只。
当时袁宁的注意力完全被章修严吸引过去了,根本没细细去看那只乌鸦,现在再次碰到它,袁宁不由停住了脚步。
章修严眉头一跳。他收紧手掌:“怎么了?”
袁宁说:“它好像有话要对我说。”袁宁跑到树下,定定地望着那只黑漆漆的乌鸦。
乌鸦依然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和袁宁说话。
袁宁早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能与自己直接交流,他引导道:“你是想告诉我点什么吗?”
乌鸦“啊——啊——啊——”地嘶叫三声,仿佛在回应袁宁的话。低低的、嘶哑的叫声让袁宁心突突直跳。
这时老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乌鸦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老秦。
袁袁宁猛地回神,转头看向老秦:“这只乌鸦秦叔您见过吗?”
老秦一顿,看了看树上站着的乌鸦,说道:“见过,它常常停在我们营地附近,好像是于子救过的。现在羽毛都长好了,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一只。于子你也见过的,就是早上盯着那群兔崽子拉练的家伙。”
乌鸦似乎听懂了“于子”两个字,又“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老秦见乌鸦对着自己猛叫,也不觉得晦气,反倒回忆起更多事情:“于子那人最爱鸟,什么鸟都爱,听说他小时候被鸟救过,所以长大后对鸟儿们爱护得很。有一回他去打击一伙武装走私份子,别人都在清点走私的东西,只有他去解救了被抓的动物,其中就有不少鸟儿——里头甚至有只乌鸦,大概是混进去的。当时那只乌鸦挺惨的,毛都掉了大半,于子养了好几天才放它走。”
袁宁皱起眉:“好像吃完饭时就没见到于哥了。”
老秦没细说,只简单地透了句:“去逮几只小虫子而已。”
乌鸦又一次“啊——啊——啊——”直叫。
袁宁不由问:“也是走私吗?”
老秦看了眼袁宁和章修严,没说话。
袁宁和章修严到底不是这边的人,若是随随便便就对别人透露底下人在执行什么任务,指不定会泄露了底下人的行踪,把底下的人推往危险之中!
章修严一看袁宁的神色就知道那几只小虫子可能有问题。他略一思索,揉揉袁宁的脑袋,说:“这样的天气谁都不愿出门,更何况昨天还下了那么大的雪,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么晚了,我们去睡吧。”
章修严这么一劝说,老秦神色倒是凝重起来。几只小虫子而已,这么晚了于子怎么还没回来?
于子和他不同,决不会半路跑去捞鱼之类的,一完成任务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老秦摆摆手说:“你们睡觉去吧。”说完老秦匆匆转身走了。
那只乌鸦拍了两下翅膀,追着老秦飞了过去。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袁宁和章修严回到房间后隐隐听见集合的哨响。
袁宁和章修严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听着远处校场隐隐约约的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出声。
有的时候即使事情就在眼前,他们也没理由去插手。
但愿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蓄意
注意到外面动静的不仅仅是袁宁和章修严, 但在过来之前袁宁耳提面命过所有人都不要随意走动, 因此并没有人离开房间, 都躺在床上等着外面安静下来。
章修严看向忧心忡忡的袁宁,说道:“先睡吧。”即使他们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不如养好精神,明天早些起来看看情况。
袁宁知道章修严说的很有道理,躺回床上, 辗转反侧好一会儿,终于闭上了眼。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在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了老秦所说的画面, 小时候的于子跌落在山坳,差点被雪掩埋, 一群乌鸦落下来, 用尖细的喙子把他啄醒, 还卖力地用细细的爪子把埋在他身上的雪扒开。于子睁开了眼睛,看见乌鸦们所做的事, 眼泪霎时间流了下来。
有更多的过去展开在袁宁眼前。
原来于子是这边的人, 许多年前这边流行赌博,有赌上了瘾的人迷信一种叫做“讨风”的仪式。所谓的讨风就是“背鬼”, 趁着夜黑风高、夜深无人, 背个空麻袋到荒郊野坟里打个转, 回到家用麻袋蒙住人用棍子打,对方说压什么数就压什么数。于子的妈就是这样被他爸打死的。于子他爸娶了个后娘,觉得养着于子太费钱, 就鼓动于子他爸把于子带得远远地、推到山坳里去。
于子命大,在那种极寒天气活了过来。后来被老教头收养,一直对赌博犯罪之类的事情深恶痛绝,也对飞禽走兽极其友善,认为它们是十分可靠的朋友。这些年来于子和各种动物都有些“交情”,借着动物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打击了各种边防犯罪。
这一次于子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