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被窝里挖出来,连语气听起来都不太一样!”
“我觉得大哥的语气永远都那样,”章修文一脸佩服地插话,“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听出出不同来的。”
孙医生说:“你仔细去分辨自然能听出来。”
“还是算了。”章修文忙不迭地摇头,“我一听到大哥的声音就头皮发麻,觉得他下一句就该教训我了!简直是童年阴影!”
袁宁也笑了,只是笑意到了唇边又隐了下去。他们的童年都已经过去了,要学会长大了!
接下来的两周,袁宁和章修严都有事没回家。校学生会决定在重阳组织新老成员去登高,联络联络感情,袁宁打电话回家里说了这件事,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做登高和野营准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最开始杜骁杰和周聿林都表示没兴趣进学生会,最后却还是抵不过袁宁和宋星辰的怂恿加了进来。
重阳节这天,学生会一行人早早到达集合地点,有人背着帐篷,有人背着也野炊用具,欢欢喜喜地朝选定的山头出发。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两个脸上都满是笑意,仿佛不是去秋游,而是去征服世界。
他是决定去山顶上住一晚看日出,所以挑的是有巡警守在山顶的、就在市区附近的山。一群人跑跑停停,呼吸着越来越清新的空气,都觉得整个胸腔都打开了,里头装着满满的欢喜。
偶尔出来走一走真是太棒了!
袁宁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咔擦咔擦地给所有人照相。到了晚上,山顶有些凉,他们野炊完就三三两两地钻进帐篷说话,下棋、打牌、玩游戏,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到了夜深,袁宁悄悄走出帐篷外看着秋夜的星空,觉得星星亮得叫他移不开眼。远处的巡警亭亮着灯,有小小的飞蛾在灯下飞去,似乎在寻找适合的角度往眼前的亮光扑去。有的飞蛾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炙热如火的灯罩子,直至直直地往地上栽去才罢休。
袁宁有了困意,钻进了帐篷里。他和周聿林挤一个帐篷,周聿林正在那里看书,见他进来了,把书放下,躺下睡觉。
袁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有做梦。第二天天还没亮,游师兄的声音就在外头响了起来,又响亮又有精神:“起床了起床了!要不然会错过日出啊!起床了起床了!别白来一趟!”
袁宁一骨碌地爬起来,把自己打理整齐,走出帐篷一看,远处的山峦已经透着隐隐的白。他跑到游师兄旁边,扶着栏杆眼也不眨地看着还处于沉睡之中的天地。
不一会儿,暖烘烘的日光从山下露了出来,山上飘着的一丝丝轻云沾了一点金黄,又染了一点绯红,宛如少女羞怯的脸颊。接着山亮了起来,林子亮了起来,河流和大江也亮了起来,像是有人一瞬间点亮了大地上所有的灯,让整个天地都变得明灿灿、暖洋洋!
所有人都被这发生在一瞬之间的变化给吸引住了,没有人开口说半句话。
袁宁心里的沉郁好像也被这摄人心魄的日出美景彻底带走。
这世上美丽的、美好的东西可真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那一年我们说好一起放风筝……
宁宁:_(:3」∠)_
棋协
人参宝宝们第一次开花之后, 个头就再也没长过, 伴随着袁宁熬过了高考, 依然是那矮矮的个头,倒是它们的人参籽在外面长得挺好, 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森林里。
袁宁坐到了石桌前,看着那摆放了许多年的棋局。由于和周聿林同寝许多年,他的棋艺精进了不少, 对这残局或多或少也有了些想法。这几年来他每逢心神不宁就到这边来。池边的小柳树已经长成大柳树,亮亮的光从柳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棋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个残局, 袁宁已翻来覆去摆了许多回。每次进来时袁宁就试着去下一下,离开时又把它给复原。这个过程常常会花很长的时间, 有时他是专心致意的, 有时却在走神。不过不管是哪一种, 每次都能很好地平复翻腾的思绪。久而久之,袁宁也就真正喜欢上了坐在棋局前思考。
现在袁宁与周聿林下棋偶尔也能赢上一两回。高考结束了, 袁宁也快满十六了, 他看着陪伴了自己好些年的棋局,静下心来思索该如何把它解开。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朝棋盘上落下一子候隐隐约约在对面看见个绰约的人影, 朦朦胧胧, 光亮又模糊,看不清模样。那人在他落子之后也往棋盘上落了一子,像在与袁宁对弈。
袁宁怔了一下, 看了看棋盘,发现上头并没有多半个棋子。他眨巴一下眼睛,从对面的棋罐里取出一个白子,放到了刚才恍惚中瞧见的位置上。
这样来回下了几着,周围起了风。那风一点都不冷,反倒有几分暖意,吹得袁宁浑身暖洋洋的,仿佛被一大团阳光给裹了起来。袁宁看着棋盘上翻天覆地的变化,霎时间明白确实有一个人在与他对弈!
这样的下法,他自己可想不出来。袁宁问:“您是与鱼儿它们认识的前辈吗?”
那人影不曾说话,影影绰绰,不像活人,倒像朵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