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章修严。
章修严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他身材颀长,脸庞英俊,明明只是站在那里看过来,却已经让袁宁的心猛跳了几下。袁宁看了看周围,只见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章修严。这年纪的小女孩都还是很害羞的,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什么,不过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目光也都往章修严身上飘。
大哥真引人注目啊!
袁宁高兴地跑了过去:“大哥,你来了!”
章修严点点头,仔细看了看袁宁,发现这段时间的军训没把袁宁晒黑,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红润,看着健健康康的。章修严问:“今天该回家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袁宁说:“还没呢!正准备回去收拾!”他发现章修严的声音有点嘶哑,“大哥你生病了吗?”
这几天操练得有点累,他都没怎么和大哥打电话。
“有点感冒,喉咙不太舒服。”章修严知道袁宁一向细心,也没有隐瞒,“已经快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袁宁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章修严,确定章修严确实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他说:“大哥你一个人住总是不注意照顾自己!”
“怎么会?”章修严矢口否认,“这段时间首都天气忽冷忽热,很多人都生病了。”
袁宁领着章修严上了宿舍。
章修严一看到袁宁他们的宿舍,就知道这也是经袁宁的手改造过的,看着就觉得很舒适。屋里的绿植不算多,但把屋子点缀得生意盎然。在袁宁收拾东西的当口,章修严坐下翻袁宁桌上摆着的书和辅导资料,看看袁宁是不是有自己认真看书。
正认真“检阅”着,章修严突然看到一本不一样的笔记本。他看了眼正在往小背包里塞东西的袁宁,拿起那本笔记本来看。一上手,那沉甸甸的感觉就让章修严知道这本笔记本“分量很足”,翻开一看,里头都是袁宁贴的剪报。
看来这是袁宁的剪报本。
章修严仔细一看剪报上的内容,怔了一下,往后翻去。
袁宁准备带两本书回家,抬眼一看,心差点跳到嗓子眼。他红着脸把剪报本从章修严手里抢回来:“大哥,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东西!”
章修严一挑眉:“我看里面写的可都是我。”要不是袁宁特意剪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上过这么多次报纸呢。不得不承认,袁宁这个“秘密”让他感到很愉悦——这种愉悦太令他开怀,以至于他不想去深究它到底因何而起。
袁宁说:“虽然写的是大哥,但这剪报本是我剪的!”
“我不能看?”章修严望着袁宁,眼底有着明显的疑问。
袁宁愣了一下。
只是剪报而已,没什么不能看的。
袁宁绷着小脸:“可以看。”
章修严大大方方地往下看去。等看见关于吴溪笔的报道时,章修严顿住了,定定地看着上面的自己和袁宁。虽然这是过年时的事,不过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他们都离开了家,一个在首都,一个在这边。章修严让袁宁一起过来看:“你赵哥拍得不错。”
袁宁也看向照片上的自己和章修严。
“我也觉得赵哥拍得不错。”袁宁说。
袁宁收拾好了,和章修严一块回了家。袁宁回到房间放下书包,进了泉眼那边,找上了鱼儿和莲花们:“莲花莲花,可以再给我一根藕吗?一小根就好。”袁宁怕它们为难,又补了一句,“如果不可以的话就算了。”
鱼儿在水里转着圈游动,很快露出池塘底下的淤泥以及躺在淤泥里的藕。没有上次的大,不过已经够了!袁宁走下去把莲藕摸上来,谢了鱼儿和莲花就跑出门去买了点圆圆胖胖的大梨子,回到家混着鲜藕榨汁。
这是以前妈妈给他做过的,叫秋梨白藕汁,名字很好听,对喉咙也很好。袁宁把秋梨白藕汁做好了,放了一部分到冰箱里,然后端上楼去敲章修严的房门。
章修严打开门,就看见袁宁捧着杯子在那里。
书
秋天天气干燥, 正是吃梨子的好季节, 袁宁挑的梨子又大又好, 削了皮以后雪白雪白,爽脆多汁。藕自然不必说, 是袁宁特意去讨来的。梨汁和藕汁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暖暖的粉白色,看着就叫人口舌生津。
袁宁说:“大哥, 只是秋梨白藕汁。以前村里有棵梨树,池塘里也种了很多藕,秋天我容易生病, 也是喉咙干得火辣辣地疼,妈妈就去跟人讨了一些, 用白纱布给我榨成汁, 放到灶台上热一热, 很快就能喝了。”他把杯子塞到章修严手里,“秋天喝了它, 嗓子不会干, 喉咙很快就会好起来。有次爸爸上课喊坏了喉咙,我也给他做了呢!”
章修严握着杯子, 看着袁宁亮亮的眼睛。也许是因为他不经意间总表露对袁宁父母的选择的不赞同, 袁宁时不时会和他说起过去的事。小孩子的记忆不清不楚, 只在碰上某些东西的时候才会一下子冒出来。
章修严当着袁宁的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