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又如何看不出来,咬牙:“这个老婆子,太精明了,走,回去想想法
子去。”
不远处,鲁宅门口发生的一切也被那黑衣人收入眼底,他又观察了一会儿,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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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是?”
一进屋,鲁恒便看向老娘,鲁老太太也看了眼儿子:“你和我进来,芽芽,你先去歇着,让玉瓶准备晚饭。”
柳芽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鲁恒这才发现妻子的眼睛也红红的,当下更是疑惑了。
这事说到底也出在儿子身上,鲁老太太也没打算瞒着,干脆就将陈氏的主意说了,谁知道鲁恒听完之后,整个人呆了一瞬,才连着说了三声荒唐。
“三郎,娘之前觉得你仕途顺利,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的家事,其实呢,这些年很多人都不理解娘,觉得你好歹也是娘拼了命供出来的,娶的妻子不说是高门显赫,也得是知书达理。这个事情呢,娘只给你王婶儿解释过,现在也说给你听听。”
“其实那一年你秀才落榜,又伤了腿,娘去庙里给你烧过香,当时那庙里有个老和尚,说你定能高中,只是仕途可能不顺,要失去一些东西。娘当时就想着,失去啥呢?那老和尚说,大抵是高门富贵的姻缘,娘就乐了。娘从来没指望这儿子能给娘娶个什么宰相的女儿回来,加上那时候柳芽的出现,娘想着给你冲冲,说不定也就把这个霉运冲走了。”
“柳芽进门后没多久你就中了秀才,再然后第一年她陪你进了京都,你又中了举人,后来的会试和殿试一路都很顺利,娘就觉得,这媳妇带福,就和你二嫂一样的。所以说这些年,娘知足了,即便你子嗣稀薄,娘也认。但是现在啊,儿啊,你身份毕竟不一样的,你和娘说句实话,你在外头,就没有人想给你送个贴心的人?”
鲁恒一直默默的听着,心中感动,听到这话,却是犹豫了一下。
“大胆说就是,就你大哥当年混成那样,那还有人给他送个丫鬟过来呢,你还能没有?是你自己怕芽芽伤心,给挡住了吧?”
鲁恒听及此,苦笑一声:“是……娘慧眼如炬,儿瞒不过您。”
“其实自前年,就有同僚知会过,只是可能看我态度坚决,最后这些事便也不了了之。但是最近,圣上他……”
鲁老太太一愣:“最近咋了,圣上要给你指人?!”
“其实也不算是指,只是问了一句,若真是指了,我不收就是抗旨。”
“对方是谁?”
“礼部尚书的女儿。”
鲁老太太一惊,“尚书的女儿!能甘愿给你做妾?!”
鲁恒沉默片刻:“那是庶女,但即便是庶女,也是委屈她了,况且儿子根本就没有纳妾的想法,所以拒绝了。圣上知道之后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两下,此事就此揭过。”
鲁老太太惊愕了半晌,才道:“圣上既然能问,那必定是问过那女子的父亲了吧,儿啊,这是圣上器重你!”
“娘,您说的我明白,只是在朝为官,若要凭着后宅的关系得到青睐,也倒是不必。”
鲁老太太点头:“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说这个事了,还是说回这个陈氏身上,我本以为她的目的是要钱,现在看来倒是没这么简单了,这个事你怎么看?”
鲁恒摇头:“简直荒谬,绝无可能。只不过,儿子在想,他们能这么快住到保宁坊内,怕是背后有人。但是目的……”
“你之前不是说你马上要到定品之时了,会不会是有什么同僚?”
鲁恒看了眼老娘:“若真的是想靠这种手段的话,那此人也未免太过卑劣,令人看不起。”
“嗐!我这个老婆子一天就是喜欢瞎琢磨,三郎啊,最后大事还是要你来拿主意,你说,娘怎么才能帮你?”
鲁恒:“娘,你容我想想,想好了再同你说。这段日子你
就安心在此住下吧,儿也好久没和娘一同长住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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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恒回房,柳芽正在镜前通发,见他进来,柳芽起身去迎:“要玉瓶先放水你沐浴?”
“不必。”鲁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人坐下了。
“娘都同我说了。”
鲁恒一开口,柳芽的眼睛就红了。
“哭什么?”鲁恒伸手拂了拂她的泪:“信不过我?”
“哪里是。”柳芽靠在他肩上。
“今天娘第一次问起我子嗣的事情,让我很是愧疚,娘其实一直都忍着,现在还上门来帮我挡着姨母……三郎,其实外面的那些流言我都知道,我就是在想,是不是我真的不贤惠,太自私?”
“谁说的。”鲁恒哑然失笑。
“那些夫人们说的,她们建议我读读女训和女则,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女则里面说,若是主母三年都未出,就要主动地大方地给相公纳妾,至少应该收两个通房,等有了孩子之后抬成姨娘。你从来没有……而且府上的丫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