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样子。
刚才那一句反问,根本不是厉长生与荆白玉说的。
而是堪堪走进小太子宫殿的总督东厂喻风酌。
喻风酌一身黑衣黑发,单手负背,目光煞是平静的模样,满脸淡然的站在喻青崖背后,听着喻青崖源源不断的咒骂着自己。
爹
爹!
咕咚
喻青崖瞬间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去抱喻风酌的大腿。
喻风酌反应更快,哗啦一声,衣襟轻响之间,已然避开了膝行而来的喻青崖。
喻青崖扑了空,满脸都是委屈模样,锲而不舍的再次上前。这会儿喻风酌倒是未有再坚持什么,站着没动。
喻青崖赶忙抱着他爹的大腿,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诉说:啊,爹啊,你不知道儿子这两天过得有多惨啊,都是爹你啊,你不疼儿子了吗?你不要崖儿了吗?啊,爹啊,你不要我我去撞死算了,也好过被别人欺负啊。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欺负儿子,怎么辱骂儿子,儿子不想活了,上吊算了,要不然我还是一头撞死的干脆
荆白玉在旁边掏了掏耳朵,小嘴一撇,道:喻青崖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真是不知羞。
厉长生笑着道:太子殿下这语气,听着怎么的有点酸?
酸?荆白玉都未有察觉,被厉长生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个不对味儿。
自己这口气听着,着实是酸了些
荆白玉瞬间便不言语了,心里面千回百转的转个不停。
喻厂督乃是个寺人,喻青崖是他收养的干儿子罢了,根本不是什么亲儿子。然而长了眼睛的人,怕是都能瞧得出来,喻风酌对喻青崖疼爱有加,虽然时时骂着,但关键时刻,还是护犊子的很。
而自己呢?
荆白玉越想越是落寞起来,心底里一片七上八下。
自己是有亲爹的,但是父皇
父皇
唉荆白玉止不住叹息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比捡来的还是不如。如今这么一对比,心中更是酸涩的厉害起来。
厉长生瞧他小脸都苦成了一团,伸手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他单膝点地跪了下来,与荆白玉持平,低声道:若是太子想要撒娇,不若冲着长生来。
他说着,干脆双手展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荆白玉可以一头扎进来哭诉。
荆白玉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腾家伙就烧烫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可能一头扎进厉长生怀里,伸手大力推了他一把,道:你又占我便宜!
那面喻青崖还在飙戏,励志要让他爹心软,忘了刚才自己比撒酒疯还要疯狂的话语。
喻青崖正哭喊着,突然小太子荆白玉的嗓音抛了个尖,听得喻青崖一愣,差点子忘了自己还在哭,顿时满心八卦的转头去瞧。
厉长生被荆白玉差点推一个踉跄,然后就感受到了众人惊讶与纳罕的目光。尤其是喻公子的目光,瞧着厉长生仿佛就像是在瞧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厉长生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你这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的。
荆白玉也知道自己喊得太大声,不过方才给厉长生一气,便没控制住自己,眼下也是尴尬的厉害,硬着嘴说:谁让你欺负我。
这厉长生更是哭笑不得。
喻青崖一脸震惊,先是占便宜又是欺负,所以在自己哭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喻风酌倒是淡定非常,将喻青崖从地上拉了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厉大人,卑臣这就将犬儿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