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兄,”一直神色漠然望着窗外的叶翡倏地转过了头,“自幼我便从不和你争抢任何东西。”
叶翌点点头,是的呗,他这个七弟最大的有点就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权势、地位、父皇的恩宠与倚重,叶翡向来是最不在意做别人家绿叶的人。兄弟间他同叶翡走得最近,也是因为这个人的心思全然不放在这些事情上。
“可唯独容慎,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啧啧啧啧啧,他就随口一提,有这么跟自家兄长这么说话的吗!他这是造反啊!太子殿下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真是男大不当留啊!
☆、 登门
容慎的话一点也不唬人,没过几天,容明琮果然回京了。
裕国公府的长房回来了,自然是全府上下欢天喜地,加上已经是年关岁尾,内内外外都忙着采购布置,往日里鸡飞狗跳的裕国公府难得的消停。容恪算是整个府里最游手好闲的一个人了,可挡不住容明琮回来了,除非他想再挨顿揍,否则,是怎么也不敢上房揭瓦了。
这边容恪骤然坠入冰窖、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那边对于容慎来说,却是进了天堂一般。
毕竟她这个在外身居高位无限威仪的爹爹唯一的缺点,就是对闺女毫无原则的溺爱了。容明琮一回来,甭说卢氏,就连整日里最喜欢管东管西的问荷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容慎日子过得滋润,府里也没有什么烦恼事,整日里吃饱喝足悠哉悠哉地同容悦容意玩闹,好不自在。因此,当念念不忘的静王殿下亲自登门来讨衣服的时候,容慎是没有一丝丝防备的。
这天正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日理万机的圣人忽然想到,自己昔日的伴读、外出做官一年有余的容家长房容明琮回来了,不禁感慨万千,当即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珍宝书画,要给容明琮送去。
正巧静王殿下过去请安,圣人正愁没个靠谱的人办事,一看叶翡,立刻高兴起来。裕国公府的容三公子正是叶翡在嘉林四年的同窗,他办事又一向稳妥,正好还可以多在未来岳父面前走动走动,简直是一箭三雕!
因此,叶翡就这么被抓了壮丁,带着圣人御赐的一应财物,浩浩荡荡地进了裕国公府。
叶翡的突然造访可以说是叫完全沉浸在准备春节的裕国公府措手不及。不过到底是蒙恩多年的容家,短暂的手忙脚乱过后,也就有条不紊地接待叶翡了。
叶翡并不在意裕国公府的礼节周到与否,实际上容家的待人接物一向是无可挑剔的,他比较关心的是,为什么容慎一直都没有露面。
一番寒暄过后,容老太太也就看出叶翡的心不在焉,见叶翡心心念念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也舒坦,便吩咐了身边的丫头引着叶翡往听风阁去了。
前次分别其实谈不上多愉快,叶翡心里明镜儿似的,可当日他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皇兄的话确实是说到了他心里。
“你就自己在这儿憋着吧,人家小姑娘可什么都不知道,等你再憋两年,小心容家小丫头喜欢上旁人,被抢走了。”
叶翡一路跟着引着他往听风阁走的大丫鬟,看着路上的花花草草,心中的思虑这叫一个山路十八弯。
他行事向来果决,从不拖泥带水,偏偏遇上她的事情就左右为难地将自己来回撕扯。手腕上的伤疤时时刻刻地提醒她,这个小姑娘仅是不喜欢他的靠近,甚至还有些抗拒,放肆大胆的苦果他五年前是尝过的,五年嘉林的磨砺也叫叶翡将自己的心思藏的更深些。
可……若真的和太子说的一样,他把心思藏的太深,这丫头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以他对容慎的了解,她若是真的有了心上人,就算裕国公府仍要将她嫁给自己,容慎也是能把国共府搅翻天的人。
更别提,裕国公府这可是一家子的倔脾气,虽说不至于和皇家对着干,可也绝对不是能让自家姑娘受委屈的。当年圣人非要给容明琮塞个公主结成连桥,容明琮可是也梗着脖子死活不干,最后硬娶了长平卢氏女呢。
胡思乱想之间,那个大丫头已经停下了脚步,回头朝叶翡施了个礼,便进去通报了。
叶翡负着手站在台阶下,看着这小院儿热热闹闹的装饰和平静祥和的氛围,忽然就很想立刻见见她,想看看她笑眯眯地小脸、弯成月牙的大眼睛,想摸摸她额前软软的碎发。
“殿下,”先前那个进去通报的丫鬟已经转身出来了,面有难色地将脸上浮现出谜之微笑的叶翡从失神里拉回来,“姑娘好像睡着了,这……”
睡着了?
雅荷看着眼前的静王殿下微微蹙起了眉毛,心里有点担忧,“殿下,姑娘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