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能直接说自己愿意,显得不够矜持,只能强压下自己的紧张,故作无事的仰起面看着他,“都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豆面糕、豌豆黄、枣泥酥、芙蓉糕、龙须酥,除了这些糕点,还有糖蒸酥酪、鸳鸯卷。”谢枕石口气说了许多,每句话都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说完这些还不算完,他又同她讲起京城的繁华来。
“若是咱们现在回去,到时候赶上中秋,到处都热热闹闹的,街上的酒铺子都开始竖画竿、挂锦旆,卖的也是刚弄出来的新酒。等到了晚上,咱们家里是要饰高台赏月的,钟鼓之乐更是少不了,尽情闹上晚上才算是结束。”
温流萤听他说着,也生出无限向往来,不是为着他说的盛景,而是为了他所说的切,每样东西都会是他们共同去经历。
她支着胳膊捧着脸,望向远处的圆月,又问:“京城也有这样圆的月亮吗?”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带你上前楼,那儿站的高,可以瞧得更清楚。”谢枕石伸手指了指温府的檐角,“兴许比这个还高。”
“那京城是不是还有大雪,我从来没见过铺天盖地的大雪,能把地面都掩住的。”温流萤整个人都透着股兴奋劲儿,对京城的切都感到新奇。
江南也有雪,但是极少,就算下起来,也是浅浅薄薄的层,甚至见到见不到,就已经化为水了。
“有,你若是不怕冷,还可以叫人把积雪给你扫到块,让你去堆雪人,其实怕冷也不要紧,左右手炉和斗篷都准备好了,也受不得冻。”谢枕石只管应承她,只要她能提出来的,他概都答应。
温流萤听得兴冲冲的,满怀着对鹅毛大雪的期待,但是高兴归高兴,忧虑总也少不了,“可是如果我去了京城,想我爹了怎么办?”
“咱们可以回来看他,或许也可以将他请到京城去。”谢枕石出言宽慰她,略整了整思绪,又认认真真的询问:“我同你说了这样多,那你要不要随我回京城?”
这是将问题明明白白的摆在她面前,就等着她的回答,容不得她蒙混过关。
温流萤双目微抬,正撞进他如潭的深眸中,这双眼睛比平日里更亮,淬着细碎的光芒。
她仔细瞧,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其中,那虚影促使她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轻声道:“我同你起回京城,但若是京城没有你说得这些东西,那我就会回来,往后也不会再去京城。”
他说的东西,不只有糕点、月亮和大雪,还有他同她说过的,他会直对她这样好。
谢枕石闻言笑起来,他鲜少露出如此放的开的笑容,眼底都是抹不去的喜悦,似乎突然卸下了切担忧,只等着他想要的结果达成。
温流萤也随着他笑,杏目微微眯起来,丹唇勾成新月的弧度,她拿过桌上的杯盏,顺着口茶水咽下满腔的激动,又道:“不过我得等着江姐姐的事情解决了,才能放心跟你去京城。”
“那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传信回京城让人着手办了,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倒是有件事你恐怕要有遗憾。”谢枕石皱了皱眉,接着道:“咱们走之前,你也许没机会见江家小姐了,毕竟我刚传信断了江大人的门路,只怕他正恨咱们恨得紧,万万不会再像上次样允你进门。”
“往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只要解决了此事,别的倒不算什么。”温流萤想的开,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帮江之杳解决这桩麻烦事,其余概都可以不理,况且去京城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总有机会。
她觉得近些日子运气很好,担心的事情样样都解决了,还连带着解决了她爹的忧心事儿,仔细想想,有些事还真是奇怪,明明她当初怎么也不愿去京城的,但到底还是没逃过她爹的话——谢家公子温和知礼,你必然会喜欢。
她说不清其中缘由,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确很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无畏的赌把,赌她随他去了京城,能得到他永远的真心相待。
决定了要去京城,准备起来也算不得困难,况且温止言并未将此行当做锤定音的事情,他只当是让温流萤先去看圈,若是觉得不称意,大可以再回来,左右不能受了委屈。
绕是如此,他还是忙里忙外的准备了许多,她平常惯用的、能用的到的,概命人腾到了船上,恨不得要搬空整个温府,最后还是温流萤来阻拦,才勉强让他停了手。
“爹,听三哥说,京城的中秋热闹的很,若是您得了空,不如来京城看我吧。”温流萤挽着他的胳膊,来回晃着求他。
温止言轻哼声,多少有点不屑,“江南的中秋更热闹,爹爹还带你去坐着船看过焰火呢,我记得你当时边看还边大喊,说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
到了这会儿,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舍不得,原先盼着她能尽快安下心,同意这桩婚事,现在她真正同意了、要走了,他反倒舍不得了,还担心的要命,生怕她受了委屈,生怕她有不如意。
温流萤领会他语气不顺的缘由,心里堵的难受,但她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她